初九知道自己闯祸了，也料到他会生气，可没想到他会如此生气，恨不能吃了她似的，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狰狞的样子，太可怕了！

“就是用，用……”

“用什么！”

初九被他吼得猛一哆嗦，小嘴瘪了下，就吓得想掉眼泪。

见他仍旧怒瞪着自己，小心脏就越发委屈了，耳朵哆嗦了两下，眼泪止不住地就流了出来。

容予的脸瞬间就黑了，烦燥地想打人。

这丫头也太爱哭了，明明是她做错了事，搞得好像错的人是他似的！

门外，老四老五正好经过偏殿，听到里面的抽泣声不由得停下了脚步，猜测师尊又怎么惹着这位爱哭的小师妹了。

灵参捏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，啧了声道：“老五，你有没有觉得小师妹很特别啊？她调皮的时候能逗得人捧腹，对付乌云蛇的时候又那般勇猛，这哭功也是没得说，连师尊都拿她没辄。”

吉量抱着胳膊面无表情，“不知，无感。”

灵参被噎了下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，“跟你这呆子说这些还不如对牛弹琴呢！”

初九觉得自己委屈极了。

她把自己最喜欢的碎花床单送给了他，还好心地帮他把房间也打扫了一遍，最后看到桌子上的书有些皱了，想着他是那么爱干净爱整洁的人，这书都皱成了那样，他心里一定很别扭，所以就出于善意，用熨斗给它烫了，可谁能想到……

好心办坏事。

见她哭得眼睛都快肿了，容予心里剩余的一半火气也消散怠尽了，他微微一叹，揉着眉心制止了她哭哑的嗓门。

“行了，别哭了。”

他声音中有些无奈的疲惫，伸手递给她一张纸。

她抽泣着，接过纸胡乱地擦着脸上的鼻涕和泪水，抽噎到底是止住了。

他软了声音，道：“把它拿出来吧。”

初九知道他还没完，也知道自己终究逃不过这一劫，只好硬着头皮摊开手掌，紧接着，一棵‘菜花’惊现于她的掌心。

看着这朵‘菜花’，容予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上十倍，“你，它怎么成了这模样？！”

他心爱的《淮南子》，每一张纸页都皱皱巴巴地蜷缩着，以奇怪的姿式扭曲成了一团，活像一棵大花菜。

初九嘟着嘴，一颗豆大的泪珠子又掉了下来，“对不起嘛师尊，我也没想到它这么娇气，一碰就这样了。”

容予想发火却又怕她再度暴哭，一口郁气堵在心头，竟是拿她没了办法。

他极力地平复着即将失控的情绪，冷哼一声，扬手将‘菜花’召回到他自己手里。

五指一紧，掌心泛起白光，在‘菜花’上轻轻抚过，蜷缩的书页舒展开来，恢复成了与原来差不多的样子。

初九望着他的法术，很是想学，可随即又在心底切了一声。

早说嘛，早说你有办法，我就用不着哭这一顿了，艾玛，都快哭岔气了我。